193.爭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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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.爭吵
楊曉在保鏢的護送下經過走廊，再轉個彎就是電梯。
一股強大的力量突然從背後抱住他，將他翻轉過來，狠狠摁向墻壁。
楊曉立即擡手制止了舉起手槍的保鏢們，命令他們到一旁等候。
李玩揪著楊曉的前襟，目光中無法掩飾的痛楚和不甘一閃而逝：“你要死了？”
他湊得很近，聲音壓得極低，仿佛在述說情人間的耳語。
楊曉頓了一下：“你聽到了？”
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
“我以為，你……”楊曉輕輕嘆了口氣，沒能說下去。
“你以為我恨你！”李玩替他說出了沒能說出口的話。
楊曉沈默。這便代表默認了。
李玩凝視著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，心潮如同海嘯般起伏動蕩。
楊曉看到他會是怎麽感受？會覺得還是當初那個住在鄉下的玩玩嗎？
曾經的李玩多麽天真可愛啊，整日裏滿山奔跑，掏鳥窩，下河摸魚，玩泥巴，修建秘密基地……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幾年。
可一切美好終都結在楊曉結婚那年。
他為此傷透了心，獨自離家遠走海外，迷醉於花花世界的燈紅酒綠中。他不停地下墜、墮落，最終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。
這些年來，哪怕是不清醒的時候，他也從未停止過對楊曉的怨恨，他發誓總有一天會報覆，讓這個男人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。
可他的報覆還未真正施展，這個男人竟然就要死了？
他不允許！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死掉？這個男人必須飽嘗過痛苦的滋味才能死去！
想到這裏，李玩將身體緊緊地貼上了楊曉的，雙臂環抱住對方的脖子，臉湊得極近，嘴唇幾乎貼了上去，溫熱且帶了淡淡酒香的吐息與對方的纏繞在一起。
他以湖中女妖般蠱惑而暧昧的聲線緩緩說道：“大哥，如果當初你選擇我，我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，之後的一切也不會發生……”
他將頭埋進楊曉的頸窩，就像他們曾經年少時那樣，深深地嗅著。這個親密無比的姿勢，就好像他們依然深愛彼此，且從未分開過。
楊曉從不塗香水之類的東西，身上除了沐浴露的香味，就只有他本身的味道。
這個味道經由鼻腔沁入肺腑，讓李玩深深著迷，恍惚回到了很久以前，在他們共同的房間裏。
“我知道大哥是喜歡我的，我們和好，好不好？”
他擡頭以迷醉的眼神望著楊曉，好像眼裏只容得下眼前之人。
“只要你點頭，我就是你的……”
楊曉的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他說道：“玩玩，你不必如此。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。”
“過去？”李玩輕笑，“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？看著我的眼睛說！”
楊曉與他對視片刻，隨後，艱難地閉了閉眼，偏過頭去：“玩玩，當年是我對不起你。你現在有深愛你的愛人，而我所剩的日子不多了，忘了我吧。”
李玩不死心地勸誘道：“我想要陪著你度過最後的時光啊，你可以把這當做對我的補償，好嗎？”
這次，楊曉沒有立刻拒絕。
他極少見地陷入了某種掙紮，急促的呼吸昭示了他心緒的不平靜。
一旁的助理急得不行，楊曉的時間排得很緊，考慮到路途上不可控的交通因素，再耽誤下去恐怕無法按時抵達約定地點。
“老板，我們得走了。”終於，他忍不住提醒道。
這句話打斷了楊曉的糾結，他慢慢地，卻非常堅定地推開了攀附在身上的李玩。
如果李玩要抱緊一個人不放手，旁人是很難將他掰開的。然而楊曉不怎麽用力的動作，卻輕易地將他推開了。
或許是心中早已料到對方的選擇，才會在此刻失力。
李玩忽然覺得連呼吸都覺得費力，困難。
“對不起。”
留下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，楊曉離開走廊，另一邊很快傳來電梯門開合的聲音。
接著是無邊無際的窒息般的安靜。
李玩背靠著冰冷的墻壁，後腦勺一下一下往後撞擊著。
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可是仍忍不住想要嘗試著去做，或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缺憾。
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，難過了這麽多年，心好像已經麻木了。
他拖著力氣盡失的身體，像一道幽靈飄回楊可的公寓。
楊可臥室的房門開著，溫暖的燈光透了出來。
他走了過去，看到楊可正坐在床上小心地拆著他送的禮物。小孩捧著一個精美的音樂盒，開心地擺弄著。
“小王子~”李玩倚在門邊，微笑地喚了一聲。
楊可看向李玩的眼神無論何時都充滿了光輝色彩，他放下音樂盒，走了過來，與李玩擁抱了一下：“叔叔，您送的禮物我都好喜歡！謝謝叔叔，我會全部珍藏起來的。”
啊，真像。李玩在內心感嘆。
無論是臉，看向他的眼神、神情、動作，多麽像當年的楊曉。
可是無論回憶多麽美好，楊曉離開他娶妻生子卻是事實。
楊可也會變成那樣嗎？明明口口聲聲說喜歡他，最後依然不會選擇他。
“乖寶貝。”李玩擡手輕柔地撫了撫楊可的頭，然後牽著他來到床邊，將那堆亂七八糟的盒子和包裝紙拂到一邊。
輕輕一推，楊可已倒在床上。
李玩騎了上去，一手按住楊可的額頭，將人固定住，另一只手憐愛地撫摸著英俊稚嫩的臉頰。
既然你不要我，我就把你兒子徹底引上不歸路，讓你死也死得不安心！
他柔媚一笑，低垂著頭，湊近楊可的耳邊，輕輕吹了口氣，滿意地看到那片耳朵染上了緋紅的顏色。
“叔叔……”楊可緊張地吞咽了一下。
一根手指抵在唇上，制止他說下去。
李玩擡起臉來，目光如水地俯視著他，唇緩緩湊近。
呼吸，以及從彼此身上散發的熱度，緊緊糾纏在一起。
那雙漂亮的鳳眸微微張大了，卻未稍加阻止。
透過這雙眼睛，眼前卻突然浮現出另一張臉來。
莫格！
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一下，李玩如夢初醒，猛地直起身子，臉色紅白不定。
他在做什麽？怎麽可以！
垂眸看了眼正目光炯炯看著自己的楊可，小孩的眼神依然那麽清澈，有驚訝，有不解，還有一抹不太明顯的羞澀。
李玩簡直想扇自己一巴掌，無聲地嘆了口氣，恢覆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：“叔叔跟你開玩笑呢，哈哈！我去睡覺了啊！”說著他從楊可身上起來，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。
差一點就釀成大錯。
幸好……
---
李玩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。
今晚發生的那些事情，又讓他怎麽睡得著。
他看了眼手機，時間不知不覺已是淩晨兩點，看來明天早上又要睡懶覺了。
客廳內，門鈴聲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，打破了難眠之夜的寂靜。
李玩的心就像一面被不斷敲打的小鼓，隨著門鈴聲突突直跳。
難道是……
他從床上一躍而起，打開房門沖了出去，直奔大門口，開了門見到的卻是莫格陰沈的臉。
“跟我回去！”這是莫格說出的第一句話，說話間大手已經牢牢攥住了李玩的手腕，將他往外拖去。
“我不要！”李玩奮力抽回手，當著對方的面就要關門。莫格眼疾手快地擋住了門板，李玩一時竟掰不過他。
“你滾！”李玩放棄掰門較量，轉身朝室內走去，恨恨地坐到沙發上，雙臂抱胸。
莫格跟著走了進來，開了燈，隨意打量了一眼這個地方，然後將目光凝聚到李玩身上。這時他才發現李玩那身明顯偏大的睡衣，心中猜到什麽，當即怒不可遏。
“你穿的誰的衣服？”他快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質問道。
李玩擡眼看他，氣勢絲毫不輸：“你不是整天都在忙？怎麽有那個美國時間來關心我穿誰的衣服？”
“脫下來。”莫格的臉陰沈得簡直要滴水。
“我偏不！”李玩頑固地偏向一邊，雙手捂住衣領，好像那是什麽寶貝。
莫格二話不說，伸手就要去扒掉那身睡衣。
李玩自然不肯，兩人拉扯著衣服在沙發上扭成一團，動作都有些粗暴。
撕拉一聲，扣子四處彈跳，李玩的衣襟敞開了，暴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。
“叔叔！”客廳裏響起了楊可的呼聲。
其實他也一直沒睡，聽到動靜後趕忙跑出來，就看到那個男人正在客廳對叔叔施暴。
楊可沖了過來，想要推開莫格，不料被對方大力擋開，並朝他迎面揮來一記直拳。
楊可學過格鬥術，身子微微向後仰，避過了那只直沖門面的拳頭，拳風從他的面前呼過。
李玩從沙發上彈了起來，撲過去護住楊可，回頭對莫格瞪大了眼睛：“你敢動他一下試試！”
莫格不敢相信地看著他：“你就這麽護著這小子？”
“他是我侄子，我護著他怎麽了？”
楊可很自然地攬住了他的叔叔，語氣冰冷道：“你是怎麽進來的？我要告你非法入侵！”
又低頭對李玩說：“叔叔還是搬過來跟我住吧，這個男人對你太壞了！家暴是犯法的。”
李玩從他懷裏掙脫出來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：“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。”
楊可無比聽話地住嘴了。
兩人之間的互動令莫格無比惱火：“告我？你就只有這點本事了嗎？”他嗤笑一聲，根本不拿正眼看楊可，“敢不敢跟我正大光明地打一架！”
楊可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意，上前一步，擺出了決鬥的姿勢。
李玩原本就心情不佳，見事態往越來越不可預見的方向發展，當下更是煩躁得要命，只想趕緊快刀斬亂麻。
“行了！幹什麽啊？你！”他踢了踢楊可的小腿，“回去睡你的覺。”
又轉向莫格，向前走了兩步：“我跟你回去總行了吧。”
莫格一把將人攬進懷裏，手臂力道收得極緊，感覺像是要把人攔腰截斷。
李玩咬著唇，忍了。
“叔叔。”楊可在背後輕輕地喚了一聲，語氣裏帶了點委屈，“你答應我明天要一起去參觀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。”
李玩回過頭去，歉疚地笑了笑：“對不起小可，下次吧。”
“你還想有下次？”莫格咬牙切齒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緊接著脖子一陣刺痛，竟是被咬了一口。
莫格咬得極狠，松開來時，李玩脖子上的牙印幾乎見血。
“叔叔！”楊可擔憂地上前兩步，再看向莫格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憤怒和恨意。
叔叔為什麽會看上這樣的人！是不是被握住了把柄？還是說被洗腦了？他該怎麽拯救叔叔脫離苦海呢？
楊可面帶憂傷地看著李玩：“叔叔，如果你想離開這個人，只要你對我說一聲，我和父親都會盡全力幫助你的。”
李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，安慰似的說：“我沒事的，不用擔心我。今後你要努力，不要辜負你父親對你的期望。我走了。”
這句告別的話讓楊可沒來由地心頭一慌。為何他會從叔叔的語氣裏聽出一種兩人再也見不到了的感覺？
“叔叔，明天我會在老時間給你打電話。”
回應他的是李玩揮手的背影。
莫格攬著人往外走，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警告一句：“你少打他的註意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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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玩揪著楊曉的前襟，目光中無法掩飾的痛楚和不甘一閃而逝：“你要死了？”
他湊得很近，聲音壓得極低，仿佛在述說情人間的耳語。
楊曉頓了一下：“你聽到了？”
“為什麽不告訴我？”
“我以為，你……”楊曉輕輕嘆了口氣，沒能說下去。
“你以為我恨你！”李玩替他說出了沒能說出口的話。
楊曉沈默。這便代表默認了。
李玩凝視著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，心潮如同海嘯般起伏動蕩。
楊曉看到他會是怎麽感受？會覺得還是當初那個住在鄉下的玩玩嗎？
曾經的李玩多麽天真可愛啊，整日裏滿山奔跑，掏鳥窩，下河摸魚，玩泥巴，修建秘密基地……那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十幾年。
可一切美好終都結在楊曉結婚那年。
他為此傷透了心，獨自離家遠走海外，迷醉於花花世界的燈紅酒綠中。他不停地下墜、墮落，最終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。
這些年來，哪怕是不清醒的時候，他也從未停止過對楊曉的怨恨，他發誓總有一天會報覆，讓這個男人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。
可他的報覆還未真正施展，這個男人竟然就要死了？
他不允許！怎麽可以就這樣輕易死掉？這個男人必須飽嘗過痛苦的滋味才能死去！
想到這裏，李玩將身體緊緊地貼上了楊曉的，雙臂環抱住對方的脖子，臉湊得極近，嘴唇幾乎貼了上去，溫熱且帶了淡淡酒香的吐息與對方的纏繞在一起。
他以湖中女妖般蠱惑而暧昧的聲線緩緩說道：“大哥，如果當初你選擇我，我一定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，之後的一切也不會發生……”
他將頭埋進楊曉的頸窩，就像他們曾經年少時那樣，深深地嗅著。這個親密無比的姿勢，就好像他們依然深愛彼此，且從未分開過。
楊曉從不塗香水之類的東西，身上除了沐浴露的香味，就只有他本身的味道。
這個味道經由鼻腔沁入肺腑，讓李玩深深著迷，恍惚回到了很久以前，在他們共同的房間裏。
“我知道大哥是喜歡我的，我們和好，好不好？”
他擡頭以迷醉的眼神望著楊曉，好像眼裏只容得下眼前之人。
“只要你點頭，我就是你的……”
楊曉的聲音裏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，他說道：“玩玩，你不必如此。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。”
“過去？”李玩輕笑，“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？看著我的眼睛說！”
楊曉與他對視片刻，隨後，艱難地閉了閉眼，偏過頭去：“玩玩，當年是我對不起你。你現在有深愛你的愛人，而我所剩的日子不多了，忘了我吧。”
李玩不死心地勸誘道：“我想要陪著你度過最後的時光啊，你可以把這當做對我的補償，好嗎？”
這次，楊曉沒有立刻拒絕。
他極少見地陷入了某種掙紮，急促的呼吸昭示了他心緒的不平靜。
一旁的助理急得不行，楊曉的時間排得很緊，考慮到路途上不可控的交通因素，再耽誤下去恐怕無法按時抵達約定地點。
“老板，我們得走了。”終於，他忍不住提醒道。
這句話打斷了楊曉的糾結，他慢慢地，卻非常堅定地推開了攀附在身上的李玩。
如果李玩要抱緊一個人不放手，旁人是很難將他掰開的。然而楊曉不怎麽用力的動作，卻輕易地將他推開了。
或許是心中早已料到對方的選擇，才會在此刻失力。
李玩忽然覺得連呼吸都覺得費力，困難。
“對不起。”
留下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，楊曉離開走廊，另一邊很快傳來電梯門開合的聲音。
接著是無邊無際的窒息般的安靜。
李玩背靠著冰冷的墻壁，後腦勺一下一下往後撞擊著。
他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可是仍忍不住想要嘗試著去做，或許是為了彌補當年的缺憾。
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，難過了這麽多年，心好像已經麻木了。
他拖著力氣盡失的身體，像一道幽靈飄回楊可的公寓。
楊可臥室的房門開著，溫暖的燈光透了出來。
他走了過去，看到楊可正坐在床上小心地拆著他送的禮物。小孩捧著一個精美的音樂盒，開心地擺弄著。
“小王子~”李玩倚在門邊，微笑地喚了一聲。
楊可看向李玩的眼神無論何時都充滿了光輝色彩，他放下音樂盒，走了過來，與李玩擁抱了一下：“叔叔，您送的禮物我都好喜歡！謝謝叔叔，我會全部珍藏起來的。”
啊，真像。李玩在內心感嘆。
無論是臉，看向他的眼神、神情、動作，多麽像當年的楊曉。
可是無論回憶多麽美好，楊曉離開他娶妻生子卻是事實。
楊可也會變成那樣嗎？明明口口聲聲說喜歡他，最後依然不會選擇他。
“乖寶貝。”李玩擡手輕柔地撫了撫楊可的頭，然後牽著他來到床邊，將那堆亂七八糟的盒子和包裝紙拂到一邊。
輕輕一推，楊可已倒在床上。
李玩騎了上去，一手按住楊可的額頭，將人固定住，另一只手憐愛地撫摸著英俊稚嫩的臉頰。
既然你不要我，我就把你兒子徹底引上不歸路，讓你死也死得不安心！
他柔媚一笑，低垂著頭，湊近楊可的耳邊，輕輕吹了口氣，滿意地看到那片耳朵染上了緋紅的顏色。
“叔叔……”楊可緊張地吞咽了一下。
一根手指抵在唇上，制止他說下去。
李玩擡起臉來，目光如水地俯視著他，唇緩緩湊近。
呼吸，以及從彼此身上散發的熱度，緊緊糾纏在一起。
那雙漂亮的鳳眸微微張大了，卻未稍加阻止。
透過這雙眼睛，眼前卻突然浮現出另一張臉來。
莫格！
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一下，李玩如夢初醒，猛地直起身子，臉色紅白不定。
他在做什麽？怎麽可以！
垂眸看了眼正目光炯炯看著自己的楊可，小孩的眼神依然那麽清澈，有驚訝，有不解，還有一抹不太明顯的羞澀。
李玩簡直想扇自己一巴掌，無聲地嘆了口氣，恢覆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模樣：“叔叔跟你開玩笑呢，哈哈！我去睡覺了啊！”說著他從楊可身上起來，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。
差一點就釀成大錯。
幸好……
---
李玩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。
今晚發生的那些事情，又讓他怎麽睡得著。
他看了眼手機，時間不知不覺已是淩晨兩點，看來明天早上又要睡懶覺了。
客廳內，門鈴聲卻在此時不合時宜地響起，打破了難眠之夜的寂靜。
李玩的心就像一面被不斷敲打的小鼓，隨著門鈴聲突突直跳。
難道是……
他從床上一躍而起，打開房門沖了出去，直奔大門口，開了門見到的卻是莫格陰沈的臉。
“跟我回去！”這是莫格說出的第一句話，說話間大手已經牢牢攥住了李玩的手腕，將他往外拖去。
“我不要！”李玩奮力抽回手，當著對方的面就要關門。莫格眼疾手快地擋住了門板，李玩一時竟掰不過他。
“你滾！”李玩放棄掰門較量，轉身朝室內走去，恨恨地坐到沙發上，雙臂抱胸。
莫格跟著走了進來，開了燈，隨意打量了一眼這個地方，然後將目光凝聚到李玩身上。這時他才發現李玩那身明顯偏大的睡衣，心中猜到什麽，當即怒不可遏。
“你穿的誰的衣服？”他快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質問道。
李玩擡眼看他，氣勢絲毫不輸：“你不是整天都在忙？怎麽有那個美國時間來關心我穿誰的衣服？”
“脫下來。”莫格的臉陰沈得簡直要滴水。
“我偏不！”李玩頑固地偏向一邊，雙手捂住衣領，好像那是什麽寶貝。
莫格二話不說，伸手就要去扒掉那身睡衣。
李玩自然不肯，兩人拉扯著衣服在沙發上扭成一團，動作都有些粗暴。
撕拉一聲，扣子四處彈跳，李玩的衣襟敞開了，暴露出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。
“叔叔！”客廳裏響起了楊可的呼聲。
其實他也一直沒睡，聽到動靜後趕忙跑出來，就看到那個男人正在客廳對叔叔施暴。
楊可沖了過來，想要推開莫格，不料被對方大力擋開，並朝他迎面揮來一記直拳。
楊可學過格鬥術，身子微微向後仰，避過了那只直沖門面的拳頭，拳風從他的面前呼過。
李玩從沙發上彈了起來，撲過去護住楊可，回頭對莫格瞪大了眼睛：“你敢動他一下試試！”
莫格不敢相信地看著他：“你就這麽護著這小子？”
“他是我侄子，我護著他怎麽了？”
楊可很自然地攬住了他的叔叔，語氣冰冷道：“你是怎麽進來的？我要告你非法入侵！”
又低頭對李玩說：“叔叔還是搬過來跟我住吧，這個男人對你太壞了！家暴是犯法的。”
李玩從他懷裏掙脫出來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：“大人說話小孩別插嘴。”
楊可無比聽話地住嘴了。
兩人之間的互動令莫格無比惱火：“告我？你就只有這點本事了嗎？”他嗤笑一聲，根本不拿正眼看楊可，“敢不敢跟我正大光明地打一架！”
楊可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意，上前一步，擺出了決鬥的姿勢。
李玩原本就心情不佳，見事態往越來越不可預見的方向發展，當下更是煩躁得要命，只想趕緊快刀斬亂麻。
“行了！幹什麽啊？你！”他踢了踢楊可的小腿，“回去睡你的覺。”
又轉向莫格，向前走了兩步：“我跟你回去總行了吧。”
莫格一把將人攬進懷裏，手臂力道收得極緊，感覺像是要把人攔腰截斷。
李玩咬著唇，忍了。
“叔叔。”楊可在背後輕輕地喚了一聲，語氣裏帶了點委屈，“你答應我明天要一起去參觀大都會藝術博物館的。”
李玩回過頭去，歉疚地笑了笑：“對不起小可，下次吧。”
“你還想有下次？”莫格咬牙切齒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，緊接著脖子一陣刺痛，竟是被咬了一口。
莫格咬得極狠，松開來時，李玩脖子上的牙印幾乎見血。
“叔叔！”楊可擔憂地上前兩步，再看向莫格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憤怒和恨意。
叔叔為什麽會看上這樣的人！是不是被握住了把柄？還是說被洗腦了？他該怎麽拯救叔叔脫離苦海呢？
楊可面帶憂傷地看著李玩：“叔叔，如果你想離開這個人，只要你對我說一聲，我和父親都會盡全力幫助你的。”
李玩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，安慰似的說：“我沒事的，不用擔心我。今後你要努力，不要辜負你父親對你的期望。我走了。”
這句告別的話讓楊可沒來由地心頭一慌。為何他會從叔叔的語氣裏聽出一種兩人再也見不到了的感覺？
“叔叔，明天我會在老時間給你打電話。”
回應他的是李玩揮手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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